第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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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坐吧。”
風之城的城主把希子帶到自己辦公的塔樓裏，他們進了一間裝潢死板的房間，並在壁爐邊的談話椅中坐下。
“我是風之城的主人，休伯特.博頓，魔女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我叫希子。”
現在天氣還不冷，壁爐裏堆滿了陳年的老幹柴，外面一圈鍍金欄桿倒是擦得鋥光瓦亮。
希子坐的是來訪客人的位置，正對著屋裏辦公桌的方向，剛好可以看到桌後面墻上一排排的錦旗。
房間另一側的墻壁上掛了一張巨大的城主肖像畫，底下還有一張小很多的家庭畫，除了年輕很多的城主本人外，還有面目模糊的妻子和另一個尚在繈褓的可愛嬰兒。
“這是您女兒嗎？”希子指了指墻上的畫。
“對。”城主的目光柔和了一些。
下一秒，他似乎又想到眼下的情況，面色陰沈起來：“可是那個蠢貨居然弄丟了我女兒！”
希子問：“城裏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嗎？”
“都找遍了。我叫人草擬了當晚參加宴會的人員名單，都是她平時的好朋友。”
城主把一張莎草紙拿給希子，上面列了密密麻麻幾十個名字，後面有簡單的人員和家庭信息。
這份名單裏有男有女，都是二十歲上下的青年。
希子掃了眼名單，低聲念道：“輔政大臣家的獨子、小姐自己的堂兄、賣鮮花餅的女孩子、送牛奶的年輕工人……”
城主很正式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擺，挺直腰板道：“你看到了吧，我的女兒是很善良、很有愛心的那種小姑娘，有點天真。她和各階級交往，沒有做為城主之女的架子，所以我總是怕她被人騙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她繼承了她媽媽的性格，當然了，我認為這樣不好，太善良了容易被人利用，畢竟我是一個城邦的管理者……這次舉辦晚宴是為一些地震中受災的家庭募捐，我原本不想同意的，女孩子大晚上和一大群人一起喝酒跳舞，總要出事情。”
“那您為什麽又同意了呢？”
“她答應我去見見督察家的大公子，這是個很優秀又有幹勁的年輕人，雖然比我女兒大了17歲，但也算是很年輕的了。他們家很富有，又願意入贅長子，我女兒找女婿肯定是不能吃虧的，這年輕人條件還不錯，我比較滿意，不過她一直不願意見。這次為了讓我答應她舉辦宴會發動募捐，她很爽快地同意了。”
希子默默地點了點頭，又低頭去看名單。
“聽著，魔女，”城主忽然撐著椅子的扶手半起身，湊近了希子，充滿惡意地威脅道：“我想讓我女兒選誰她就得選誰。”
“額……當然，當然。”希子猜是自己表露出了不讚同，所以趕緊表態。
她總是控制不好表情。
高階的魔女要學會處理社會關系，最好是能學會裝模做樣，希子年紀太小了，在這方面還差得很遠。
“你見到她的話，也不準與她多談此事。”城主又威脅。
希子很乖地說：“好的。”
城主滿意地重新坐了回去，翹著腿，手指頭在扶手上點著：“現在，我要委托你替我找回我女兒，還要把她健康地帶回來。我會給你很高昂的報酬，一大袋金幣。”
“好的！”希子猛點頭。
“餵，魔女，”城主忽然微微皺眉，“你的衣服顏色好像變了，是我的錯覺嗎？”
希子一低頭，就看到自己的衣服和腰帶正在恢覆到原有的模樣。
她立刻起身：“您的委托我接受了，那麽，我先告辭了。”
城主沒有站起來，微微仰頭道：“我需要定時知道你的進度，一有發現，你就要來向我匯報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我只給你3天時間，魔女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希子禮貌地鞠躬告辭，然後飛快離開了城主的辦公室。
當她重新回到外面街道，衣服的外觀又變回那副破舊的樣子了，希子重重地嘆了口氣，彎腰理了理裙子下擺的褶皺，走進人群裏。
太陽這時候開始變得耀眼。
希子戴上帽子，四下張望了一圈。她肚子又餓了，準備找一家看起來消費不高的飯館，吃點東西，再打聽一下城主家小姐昨天舉辦晚宴的地方。
她原本是想問問清楚再走的，但是身上的魔法消退得太快，她只能先逃跑。
希子在破舊的街巷走了很久，終於找到一家酒館，門口有塊牌子上寫著供應啤酒、客房、少量主食。
希子進去時好像並沒有引起太多關註，因為大家都喝得醉醺醺，橫著趴著倒立著。
此時此刻酒館裏幾乎看不到招待的侍者，只有一個看上去是老板模樣的中年男人站在吧臺後面。她問這人要了一份米飯和一碟花生米，又打聽了房間價格，盤算著晚上要不要過來住。
飯來了以後，她揮了揮魔杖，把花生米變成了一盤烤雞。
“哇！”酒館老板不經發出讚嘆聲。
他好奇地打量著希子，問：“客人，您是魔女吧？”
“是呀。”
“那您可以幫我把花生米都變成烤雞嗎？”
“唔……可是很快就會變回來的。”
“那吃起來是烤雞的味道嗎？”
“當它還是烤雞的時候，吃上去就是烤雞的味道。不過如果它正準備變回去，味道就會有點古怪。”希子說著，想到那股味道，忍不住皺了下眉。
酒館老板搖搖頭，過了一會兒，又說：“您晚上要是想住店，您幫我變幾盤烤雞，我就免了您的房費，再贈送您一頓晚餐。”
“哇！您是大好人！”
“如何？”
“我會考慮的！”希子撐著腦袋想，“不過我今天要去調查城主女兒失蹤的事情，不一定能趕回來。”
“啊，那件事啊！”酒館老板道。
“您知道？我準備去那個南瓜俱樂部看看，您知道在哪裏嗎？”
“在西街上，離這裏有點距離，往西走過兩條街才能到。到那兒以後您自然而然就能看到南瓜俱樂部了。”
“為什麽呢？”
“因為俱樂部門口有個巨大的南瓜雕塑。”
“哦，我明白了。”
店主又打量了一下希子：“您有城主簽發的通行文件嗎？”
“沒有哎。”
“那您這樣子打扮可進不去那兒。西街是有錢人去的地方，門童都看衣服首飾放人的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再想想辦法。”
希子很快吃完了米飯和花生米變的烤雞，告別酒館老板，就開始往西走。
老板說得沒錯，越往西街方向去，街道就越寬闊整潔，開始有鮮花出現，還有很多氣派的商店和漂亮的馬車。
希子覺得有點奇怪，為什麽城主不把自己的辦公室放在這樣漂亮的街道上呢？
過了正午，太陽開始變得惡劣，照得人身上滾燙。
希子走到一家花店外面躲太陽。
女店主剛巧走出來，見到希子，掃了一眼她的魔杖，開口道：“您是魔女吧？”
希子知道，由於魔法師的數量極少，即便是很富有的人，見到她也多半不會拒之門外。也正因如此，方才酒館老板的話才沒有令她太過擔心。
“是呀。”
“那您定是為艾拉小姐的事來的吧？”
“是城主的女兒嗎？我只是和城主了解了事情的大概，還沒來得及問名字。”
“對，艾拉.博頓小姐是城主的獨生女，掌上明珠。”
“她多大？長什麽樣子呢？”希子忽然想到，自己什麽都沒問清楚，就算在街上和城主之女擦肩而過，她都不知道。
“艾拉小姐17歲啦，正是進入社交界的年齡呢。她長得很漂亮，像她母親，可惜城主的夫人走得早，說是生病死的，可又有誰知道真相呢？”
花店的店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，讓希子覺得她好像知道什麽大不了的秘密。
不過希子了解這樣的表情，她以前遇到過幾回，知道一旦開口問下去，這場閑聊就很難停下來了。
所以她趕緊換了個話題：“聽說昨晚的宴會是為在地震中受災的居民募捐對嗎？艾拉小姐是個很喜歡交友、很有善心的女孩子吧？”
店主立刻嗤笑著擺手：“哈！艾拉小姐？心善？你想多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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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之城的城主把希子帶到自己辦公的塔樓裏，他們進了一間裝潢死板的房間，並在壁爐邊的談話椅中坐下。
“我是風之城的主人，休伯特.博頓，魔女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我叫希子。”
現在天氣還不冷，壁爐裏堆滿了陳年的老幹柴，外面一圈鍍金欄桿倒是擦得鋥光瓦亮。
希子坐的是來訪客人的位置，正對著屋裏辦公桌的方向，剛好可以看到桌後面墻上一排排的錦旗。
房間另一側的墻壁上掛了一張巨大的城主肖像畫，底下還有一張小很多的家庭畫，除了年輕很多的城主本人外，還有面目模糊的妻子和另一個尚在繈褓的可愛嬰兒。
“這是您女兒嗎？”希子指了指墻上的畫。
“對。”城主的目光柔和了一些。
下一秒，他似乎又想到眼下的情況，面色陰沈起來：“可是那個蠢貨居然弄丟了我女兒！”
希子問：“城裏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嗎？”
“都找遍了。我叫人草擬了當晚參加宴會的人員名單，都是她平時的好朋友。”
城主把一張莎草紙拿給希子，上面列了密密麻麻幾十個名字，後面有簡單的人員和家庭信息。
這份名單裏有男有女，都是二十歲上下的青年。
希子掃了眼名單，低聲念道：“輔政大臣家的獨子、小姐自己的堂兄、賣鮮花餅的女孩子、送牛奶的年輕工人……”
城主很正式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擺，挺直腰板道：“你看到了吧，我的女兒是很善良、很有愛心的那種小姑娘，有點天真。她和各階級交往，沒有做為城主之女的架子，所以我總是怕她被人騙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她繼承了她媽媽的性格，當然了，我認為這樣不好，太善良了容易被人利用，畢竟我是一個城邦的管理者……這次舉辦晚宴是為一些地震中受災的家庭募捐，我原本不想同意的，女孩子大晚上和一大群人一起喝酒跳舞，總要出事情。”
“那您為什麽又同意了呢？”
“她答應我去見見督察家的大公子，這是個很優秀又有幹勁的年輕人，雖然比我女兒大了17歲，但也算是很年輕的了。他們家很富有，又願意入贅長子，我女兒找女婿肯定是不能吃虧的，這年輕人條件還不錯，我比較滿意，不過她一直不願意見。這次為了讓我答應她舉辦宴會發動募捐，她很爽快地同意了。”
希子默默地點了點頭，又低頭去看名單。
“聽著，魔女，”城主忽然撐著椅子的扶手半起身，湊近了希子，充滿惡意地威脅道：“我想讓我女兒選誰她就得選誰。”
“額……當然，當然。”希子猜是自己表露出了不讚同，所以趕緊表態。
她總是控制不好表情。
高階的魔女要學會處理社會關系，最好是能學會裝模做樣，希子年紀太小了，在這方面還差得很遠。
“你見到她的話，也不準與她多談此事。”城主又威脅。
希子很乖地說：“好的。”
城主滿意地重新坐了回去，翹著腿，手指頭在扶手上點著：“現在，我要委托你替我找回我女兒，還要把她健康地帶回來。我會給你很高昂的報酬，一大袋金幣。”
“好的！”希子猛點頭。
“餵，魔女，”城主忽然微微皺眉，“你的衣服顏色好像變了，是我的錯覺嗎？”
希子一低頭，就看到自己的衣服和腰帶正在恢覆到原有的模樣。
她立刻起身：“您的委托我接受了，那麽，我先告辭了。”
城主沒有站起來，微微仰頭道：“我需要定時知道你的進度，一有發現，你就要來向我匯報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我只給你3天時間，魔女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希子禮貌地鞠躬告辭，然後飛快離開了城主的辦公室。
當她重新回到外面街道，衣服的外觀又變回那副破舊的樣子了，希子重重地嘆了口氣，彎腰理了理裙子下擺的褶皺，走進人群裏。
太陽這時候開始變得耀眼。
希子戴上帽子，四下張望了一圈。她肚子又餓了，準備找一家看起來消費不高的飯館，吃點東西，再打聽一下城主家小姐昨天舉辦晚宴的地方。
她原本是想問問清楚再走的，但是身上的魔法消退得太快，她只能先逃跑。
希子在破舊的街巷走了很久，終於找到一家酒館，門口有塊牌子上寫著供應啤酒、客房、少量主食。
希子進去時好像並沒有引起太多關註，因為大家都喝得醉醺醺，橫著趴著倒立著。
此時此刻酒館裏幾乎看不到招待的侍者，只有一個看上去是老板模樣的中年男人站在吧臺後面。她問這人要了一份米飯和一碟花生米，又打聽了房間價格，盤算著晚上要不要過來住。
飯來了以後，她揮了揮魔杖，把花生米變成了一盤烤雞。
“哇！”酒館老板不經發出讚嘆聲。
他好奇地打量著希子，問：“客人，您是魔女吧？”
“是呀。”
“那您可以幫我把花生米都變成烤雞嗎？”
“唔……可是很快就會變回來的。”
“那吃起來是烤雞的味道嗎？”
“當它還是烤雞的時候，吃上去就是烤雞的味道。不過如果它正準備變回去，味道就會有點古怪。”希子說著，想到那股味道，忍不住皺了下眉。
酒館老板搖搖頭，過了一會兒，又說：“您晚上要是想住店，您幫我變幾盤烤雞，我就免了您的房費，再贈送您一頓晚餐。”
“哇！您是大好人！”
“如何？”
“我會考慮的！”希子撐著腦袋想，“不過我今天要去調查城主女兒失蹤的事情，不一定能趕回來。”
“啊，那件事啊！”酒館老板道。
“您知道？我準備去那個南瓜俱樂部看看，您知道在哪裏嗎？”
“在西街上，離這裏有點距離，往西走過兩條街才能到。到那兒以後您自然而然就能看到南瓜俱樂部了。”
“為什麽呢？”
“因為俱樂部門口有個巨大的南瓜雕塑。”
“哦，我明白了。”
店主又打量了一下希子：“您有城主簽發的通行文件嗎？”
“沒有哎。”
“那您這樣子打扮可進不去那兒。西街是有錢人去的地方，門童都看衣服首飾放人的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再想想辦法。”
希子很快吃完了米飯和花生米變的烤雞，告別酒館老板，就開始往西走。
老板說得沒錯，越往西街方向去，街道就越寬闊整潔，開始有鮮花出現，還有很多氣派的商店和漂亮的馬車。
希子覺得有點奇怪，為什麽城主不把自己的辦公室放在這樣漂亮的街道上呢？
過了正午，太陽開始變得惡劣，照得人身上滾燙。
希子走到一家花店外面躲太陽。
女店主剛巧走出來，見到希子，掃了一眼她的魔杖，開口道：“您是魔女吧？”
希子知道，由於魔法師的數量極少，即便是很富有的人，見到她也多半不會拒之門外。也正因如此，方才酒館老板的話才沒有令她太過擔心。
“是呀。”
“那您定是為艾拉小姐的事來的吧？”
“是城主的女兒嗎？我只是和城主了解了事情的大概，還沒來得及問名字。”
“對，艾拉.博頓小姐是城主的獨生女，掌上明珠。”
“她多大？長什麽樣子呢？”希子忽然想到，自己什麽都沒問清楚，就算在街上和城主之女擦肩而過，她都不知道。
“艾拉小姐17歲啦，正是進入社交界的年齡呢。她長得很漂亮，像她母親，可惜城主的夫人走得早，說是生病死的，可又有誰知道真相呢？”
花店的店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，讓希子覺得她好像知道什麽大不了的秘密。
不過希子了解這樣的表情，她以前遇到過幾回，知道一旦開口問下去，這場閑聊就很難停下來了。
所以她趕緊換了個話題：“聽說昨晚的宴會是為在地震中受災的居民募捐對嗎？艾拉小姐是個很喜歡交友、很有善心的女孩子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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